同桌的你
版主: kazaawang, wh
同桌的你
第一章
高考完以后我在居委会工作过一段日子,大学没考上,家里面路子又不够硬,只能暂时做个过渡。我父亲安慰我说虎都有落平原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我其实感到很羞愧,作为他的儿子,其实对出人头地不感兴趣,就想着谈恋爱搞些低级乐趣,所以耽误了学习,适得其所罢了。居委会的工作其实最中我的下怀,听听各家的八卦,其中的创造力无限,总是有意外的惊喜,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我真是超喜欢居委会的工作,可是却没想到呆了那么久。
有天我正在调解一对争吵的婆媳,殷勤地跑来跑去的给她们端茶倒水。婆婆不喝水,光瞪着大眼珠子骂(金鱼眼),马勒戈壁的我一辈子浑身上下清清白白的,可不能让你个小骚货败坏了门风。被骂做小骚货的媳妇皮肤白皙(右边颧骨上有颗很小的痣,丹凤眼,非常好看)喝了一口茶,然后冷笑一声说,听着清白姐们儿就来气,老狐狸你把全身脱光了,让大伙看看你下面是黑的还是白的?!
我差点没忍住,赶紧弯腰咳嗽一声掩饰一下。正想着怎么假意劝解而又能让婆媳俩更加自由放纵发挥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帮菜。
老帮菜的到来让我心里面一惊,预感到没有好事。我和他的大女儿正交往暧昧着呢,马上就要往更深一步发展下去了(当时只打过啵亲过嘴)。前几天有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当我准备偷偷摸摸她的波波的时候,她打开我的手说,她父母不同意我俩交往,让我赶紧想折。我还没想好对策,没想到老帮菜居然杀上门来了。
老帮菜非常直接,开门见山,打量了我一下(妈的,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又扭头看了看周围,直接表明了来意,说你俩要玩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伸出5个指头,说至少5个!
也就是50万彩礼的意思!那个年代,对一般家庭而言,基本算准天文数字了。
我当时就急了,这不是拿我打芆吗?!我虽然想女人有点饥渴,但是还没有失心疯的地步。看着老帮菜狡黠的眼神,我忍不住怒了,不客气地回答说,又不是金逼,哪能这么贵?!
说完了立马后悔了,小不忍肯定要乱大谋了。
没想到老帮菜没有发怒,微微一笑,做出一副非常体谅的神情,然后说,没钱还想日逼,哪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就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嗡嗡的。老帮菜怎么走的不晓得,反倒是刚才舌枪唇剑往回厮杀未分出胜负的俩三八笑眯眯地喝着茶,心满意足地看着我。
第二章
我和老帮菜的大女儿是小学同桌,好像应该是从二年级开始的同桌,一直到小学毕业。小学毕业以后同学们都去了不同的中学纷纷写毕业留言,她写的我写的是“天南地被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非常飘逸,还素描了两只我当时以为是鸭子的鸳鸯。我高中开始喜欢上武侠小说,读到李莫愁那段欢乐趣离别苦,才猛然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帮子虽然人品不佳,不过天赋确实有过人之处,遗传给了女儿们。我这个同桌一手好字,怎么好其实我也不清楚,写得并不齐整,但是人们都说她写的好。让我惊艳的是她两只手都能写,用老帮子的话来说,是双手能写梅花篆字。她的绘画也很出彩,美术老师非常喜欢她的作业,说她很有天分。我这个方面很差,只会画生殖器,还只会男性的(女的没见过,那个时候还很纯洁)。有次描红课画竹子,我偷偷地画一根又长又大又黑又粗的家伙,一不留神被美术老师发现了,让她一把抢了过来,粉脸通红地骂:这哪里是竹子,分明是个屎橛子!
她唱歌也好听,平常说话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四年级的时候班里音乐课上老师提议歌唱比赛,一桌一组,男女搭配。我五音不全,很少唱歌,有自知之明。没人的时候自己也偷偷吆喝着尝试过几次,哎呀,比放屁都难听。所以她问我唱什么歌的时候,我赌气说,鸡巴歌有什么好唱的?!后来她就提议唱牧羊曲,我其实心里面很想唱对面的女孩跑过来,不过还是同意了。登上讲台以后她就开始轻声哼哼一个小前奏,韵律很好。台下的女同学也有跟着小声哼哼的,这下子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从哪里插入。突然她放声唱道:
日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语音圆润,歌声清脆。而她的歌声一下子把我带到了那个环境当中,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多年以后我一直觉得那对我就是天籁之音,让我从心底深处偷偷地爱上了她。其他同学对这次歌唱也印象深刻,原因我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波波,眼神一动也没有动过。
第三章
我很喜欢大话西游这部影片,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生活着就很累了没有必要自己搞得更累的样子,而这也就是我原生家庭的氛围。我父母总是教导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说志当存高远,还说伟人不是生来伟大而是越活越伟大,这些让我非常反感。那时的我虽然不是离经叛道桀骜不驯,但是非常不能认同父母的观点。我就想轻松惬意的活着,为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普通人,追求普通人的快乐。
大话西游里面朱茵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
老帮菜找我的那天事情还没完。晚上我回家以后觉得非常不对劲,母亲没有做晚饭,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父亲正在阳台上吸烟,听到我开门回来,回头隔着阳台的玻璃看着我,脸色非常不善。
后来才知道老帮菜跑到我家里来跟我父母闹,说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骚扰他女儿,否则告我耍流氓。
这让我父母感到颜面扫地。他们一直自视甚高,除了有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外,处处还算优秀。现在让一个生意人(老帮菜有自己的买卖,注意,不是卖菜)指着鼻子骂,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让我非常意外也非常尴尬。我虽然非常不认同父母的生活态度,但是内心里面还是很尊重他们的,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比较洁身自爱。同时我也很清楚知识分子总有自以为是的清高,碰到这种事情,比打他们的脸都难以接受。而这种羞辱的根源,还是来自于我,他们的不争气的儿子,自以为是的儿子。
那天我真觉得自己确实不争气,给父母丢了脸。
我这个父亲现在回头看还是非常厉害,见我有些触动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用循循善诱的口气说,儿啊,不怕别人瞧不起你,最怕的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啊。
又说,你本来是人中龙,被人看成了一条虫,可千万不能真成了虫啊。
又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果报总不同,别图一时快,且看几十年。
又说,你can do the things only you think you can do!
坦白说,我以前对这些说教非常反感,一听就头疼,烦躁,不过那天,反倒都听得进去,觉得字字珠玑。后来父亲卖弄的英文,也没有让我觉得好笑,反而深受触动。
第四章
做科研有一个好处,视野比较开阔,比如对存在即合理的理解。许多初期理论的建立,出发点都是错的,但是确实也解决了许多问题,科研的一个很有意思的思路就是寻找为何错误的出发点能得到正确的结论。换句话说,送你上天堂的,往往不是上帝,而是魔鬼。
人生好像也一样。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老帮菜的生意当时崩盘了,欠了一屁股债。有个债主的儿子很喜欢我这个同桌,托人传话做媒,这让老帮菜喜出望外。不仅仅是觉得抓到了一根稻草,而且那个债主家境殷实,儿子长得也算体面,门当户对的,所以老帮菜觉得是天赐奇缘,以后自己也会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看哥这种跟一帮子老娘们一起工作只能挣三瓜两枣的,并且还干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跟他女儿交往,愤怒可想而知。
再后来我很快从居委会辞了职,父母把我送到了邻省的小姨家复读,人生从此走向了另外一条轨道。
临走前和这个同桌约着见了一面,像从前有个姑娘叫小芳一样,我们俩到河边边走边聊。当时说的话非常平淡,根本没有想像的那种哀伤,这种感觉让我难过又释然。
她把一颗小石子踢到河边的岸头,突然说,嫁谁不是嫁啊,哪有什么大差别呢。
我垂下头,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坐了下来,示意让我也坐下,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你没干过我,是不是很后悔?
这让我吃了一惊,非常诧异的看着她。
她又古怪地一笑,说,要不让你今天摸摸我的波波吧?!
我就有些不痛快,抬头看向远处,没有吭声。
她就哭了,说,自己找什么样的,好孬都认了;父母给找的主,不甘心啊
我就有些不忍,安慰她说,xx(债主的儿子)人高马大的,挺帅的。
说完了自己也有点奇怪,不知道为啥这样说。
她的哭声立刻停了,脸一紧,扭头看着我,又突然说,给我滚!
我站起身,正犹豫着滚不滚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冲我喊,操你妈,我这一辈子,就让我爸我妈和你给毁了。。。
第五章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
她的婚礼当初办得非常风光,排场很大。我的小学同学跟我叙述的时候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非常奇怪,说真没想到我这么冷漠。又说看来我是成大事的人,心狠之人。那个时候我已经考上了大学,兜子里面插上了笔,鼻子上面架起了眼镜。
我就笑笑,说,我祝她幸福。
后面听其他小学同学跟我说,那个小学同学跟别人说起我的反应,评论说,还在那里zhuangbility,皮笑肉不笑的,比便秘都难受。
她婚后半年就出问题了。她的丈夫家里算是爆发的土财主,有了俩子,就开始搞乱78遭的东西,无外乎又嫖又赌的,开始败家。这些还不可怕,玩到后面开始大发了,玩起了毒品,那个时候已经有溜冰的说法了。坑蒙拐骗不要偷,吃喝嫖赌不要抽,毒品一沾,家道败落是注定的,就看是不是家破人亡了。自然而言地,俩人很快就离婚了,引爆的一个事件是那个前夫带着一堆人在家开运动会,遭人举报后被警局全部擒获,举报人就是我这个同桌。
第六章
我出国前回了一趟家,下车的时候碰到了她,非常憔悴的样子。走在柏油路上,边走边谈,才知道她第二次离婚了,前二夫不嫖不赌就是爱酗酒,还打人,实在受不了了,只能离婚。我听到她这么说,愣在了当地,觉得她实在太不幸了。
回家第二天,心里面不晓得为什么很烦躁,吃完晚饭以后和父母出去走了走。在她家附近看见一大帮子人在围观,上前一看,原来是她父亲那个已经变得有点老的老帮菜正在破口大骂。老帮子拧着脖子红着脸冲众人嚷嚷,说,马拉个逼的,养了两个赔钱货。半年没回家,这你妈回来了,连瓶酒也没给老子买来喝,有没有天理?!
我听了以后非常受刺激,一下子激动起来,冲上去就要将老棒子打翻在地,结果被父母使劲拉住了。
第七章
几年前老板回国参加会议的时候我也搭了顺风车回家小住几天。接机的小学同学开着车一边炫耀他的车技一边大骂土共的奢侈淫靡,同时很好奇的打听美国哪个州嫖妓是合法的,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我有无尝过洋货枪感如何。我那个时候已经改邪归正回归正途了,听到这些非常反感,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正犹豫着怎么圆场呢,小学同学突然一拍我的大腿说,操,忘了告诉你了,xx做过鸡!
这个xx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老帮菜的大女儿,我的小学同桌,离婚结婚又离婚的那个。
我当时脸上的吃惊分明掩饰不住,这让他非常得意,彷佛在他意料之中。前方红灯停下来以后,他扭头看我一眼,很突兀地叹了口气,说,xx真是背运啊,得了癌症,fei癌,估计没几天了。
回到家以后跟父母搪塞了父母几句以后我立刻赶奔了医院。她没啥变化,就是愈发瘦了,或许是让病折磨的,见了我以后连客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陪她的是另外一个小学女同学,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说了。到走廊里头,我问她父母咋没来?小学女同学一撇嘴,说,俩老光棍光他妈想从女儿身上把油水榨光,哪里管她们死活呢?!我听了以后很是气愤,说我去跟他们说,毕竟是亲生女儿。小学女同学就有点为难,低下头,想了想,说,你还是小心点。去年我给他们透露xx生活艰苦什么都做,结果老头拿头撞我,老太上来撕我的嘴,再后来跑到我家去上吊,让我公公拿菜刀我婆婆拿擀面杖才赶了出去。
我就很黯然了,突然想起她妹妹咋没来?!结果女同学又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离婚了,当了人家小三,之后跟人私奔了,再也没有回来。
回去的路上我非常难过,说不出的悲伤。落日的余辉洒在人身上,我就想,她也像太阳一样,慢慢落山了,消失了。可不一样的是,她不会再重新升起来了。
我正一边黯然神伤一边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乳名。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她家楼下,老帮子正拄着拐杖遛弯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很苍老了。寒暄几句以后他问我听说你发了成大老板了。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以前吹过的牛皮。我就说其实也没啥,就那么回事。他接着问,手下又多少人马?我想了想,实验室里面现在大约有不到一百只老鼠,就说没多少,就1,2千人吧。他又追问道,现在身价不低吧?我就装作不以为然地说,不咋滴,也就几个亿吧。
然后他就感叹,说xx没有这么好的命,慧眼不识英雄。我心底升起隐隐的厌恶,想找个话头打断离开。他感觉到我的不高兴,讪讪地说,养了两个白眼狼,老二几年不着家,老大前几年还能给端屎端尿,现在有快三个月不来照顾他们了。我心里算了一下,应该是她住院以后的时间。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摇摇头,快步离开了。身后听见老帮子叹气,说,妈了个逼的,两个女儿白养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八章
晚上做梦,又回到了小学时光,我俩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很是亲密的样子。那是下午自习课的时间,老师们偷偷地躲在办公室里面打牌。她给我正在讲故事,讲的是一个落魄的青年秀才如何遭受了各种苦难奚落世态炎凉结果被富家美丽善良的千金垂爱的故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而我的眼神看着非常迷茫。其实我当时正在走神,脑海里面想的是,美丽善良的富家千金爱上的是我,我就是那个落魄的玉树临风的秀才。
梦里面一激灵,突然意识到她已经离去了,现在只是做梦而已。可是坐在我旁边梦中的她,说着美丽的千金和俊朗的秀才过着幸福的生活时,眼神里面充满了向往。想到她一生中的不幸遭遇,我心里面隐隐作痛。这个时候她轻笑一声,总结说,待他重与画眉时,细数郎轻薄。
这让我非常难过,于心不忍。
于是梦里面的我轻轻拉起了她的手,缓缓地注视着她,情真意切地低声说:相信我,从今以后,你不再会有痛苦和烦恼了。我发誓,竭尽全力要让你以后一生都幸福。
红晕涌上了她的面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柔情一片,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醒来后,发觉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Today is Friday, 明天就是周末了,偶也!好期待。
顺祝各位将军周末愉快!
高考完以后我在居委会工作过一段日子,大学没考上,家里面路子又不够硬,只能暂时做个过渡。我父亲安慰我说虎都有落平原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我其实感到很羞愧,作为他的儿子,其实对出人头地不感兴趣,就想着谈恋爱搞些低级乐趣,所以耽误了学习,适得其所罢了。居委会的工作其实最中我的下怀,听听各家的八卦,其中的创造力无限,总是有意外的惊喜,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我真是超喜欢居委会的工作,可是却没想到呆了那么久。
有天我正在调解一对争吵的婆媳,殷勤地跑来跑去的给她们端茶倒水。婆婆不喝水,光瞪着大眼珠子骂(金鱼眼),马勒戈壁的我一辈子浑身上下清清白白的,可不能让你个小骚货败坏了门风。被骂做小骚货的媳妇皮肤白皙(右边颧骨上有颗很小的痣,丹凤眼,非常好看)喝了一口茶,然后冷笑一声说,听着清白姐们儿就来气,老狐狸你把全身脱光了,让大伙看看你下面是黑的还是白的?!
我差点没忍住,赶紧弯腰咳嗽一声掩饰一下。正想着怎么假意劝解而又能让婆媳俩更加自由放纵发挥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帮菜。
老帮菜的到来让我心里面一惊,预感到没有好事。我和他的大女儿正交往暧昧着呢,马上就要往更深一步发展下去了(当时只打过啵亲过嘴)。前几天有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当我准备偷偷摸摸她的波波的时候,她打开我的手说,她父母不同意我俩交往,让我赶紧想折。我还没想好对策,没想到老帮菜居然杀上门来了。
老帮菜非常直接,开门见山,打量了我一下(妈的,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又扭头看了看周围,直接表明了来意,说你俩要玩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伸出5个指头,说至少5个!
也就是50万彩礼的意思!那个年代,对一般家庭而言,基本算准天文数字了。
我当时就急了,这不是拿我打芆吗?!我虽然想女人有点饥渴,但是还没有失心疯的地步。看着老帮菜狡黠的眼神,我忍不住怒了,不客气地回答说,又不是金逼,哪能这么贵?!
说完了立马后悔了,小不忍肯定要乱大谋了。
没想到老帮菜没有发怒,微微一笑,做出一副非常体谅的神情,然后说,没钱还想日逼,哪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就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嗡嗡的。老帮菜怎么走的不晓得,反倒是刚才舌枪唇剑往回厮杀未分出胜负的俩三八笑眯眯地喝着茶,心满意足地看着我。
第二章
我和老帮菜的大女儿是小学同桌,好像应该是从二年级开始的同桌,一直到小学毕业。小学毕业以后同学们都去了不同的中学纷纷写毕业留言,她写的我写的是“天南地被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非常飘逸,还素描了两只我当时以为是鸭子的鸳鸯。我高中开始喜欢上武侠小说,读到李莫愁那段欢乐趣离别苦,才猛然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帮子虽然人品不佳,不过天赋确实有过人之处,遗传给了女儿们。我这个同桌一手好字,怎么好其实我也不清楚,写得并不齐整,但是人们都说她写的好。让我惊艳的是她两只手都能写,用老帮子的话来说,是双手能写梅花篆字。她的绘画也很出彩,美术老师非常喜欢她的作业,说她很有天分。我这个方面很差,只会画生殖器,还只会男性的(女的没见过,那个时候还很纯洁)。有次描红课画竹子,我偷偷地画一根又长又大又黑又粗的家伙,一不留神被美术老师发现了,让她一把抢了过来,粉脸通红地骂:这哪里是竹子,分明是个屎橛子!
她唱歌也好听,平常说话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四年级的时候班里音乐课上老师提议歌唱比赛,一桌一组,男女搭配。我五音不全,很少唱歌,有自知之明。没人的时候自己也偷偷吆喝着尝试过几次,哎呀,比放屁都难听。所以她问我唱什么歌的时候,我赌气说,鸡巴歌有什么好唱的?!后来她就提议唱牧羊曲,我其实心里面很想唱对面的女孩跑过来,不过还是同意了。登上讲台以后她就开始轻声哼哼一个小前奏,韵律很好。台下的女同学也有跟着小声哼哼的,这下子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从哪里插入。突然她放声唱道:
日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语音圆润,歌声清脆。而她的歌声一下子把我带到了那个环境当中,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多年以后我一直觉得那对我就是天籁之音,让我从心底深处偷偷地爱上了她。其他同学对这次歌唱也印象深刻,原因我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波波,眼神一动也没有动过。
第三章
我很喜欢大话西游这部影片,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生活着就很累了没有必要自己搞得更累的样子,而这也就是我原生家庭的氛围。我父母总是教导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说志当存高远,还说伟人不是生来伟大而是越活越伟大,这些让我非常反感。那时的我虽然不是离经叛道桀骜不驯,但是非常不能认同父母的观点。我就想轻松惬意的活着,为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普通人,追求普通人的快乐。
大话西游里面朱茵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
老帮菜找我的那天事情还没完。晚上我回家以后觉得非常不对劲,母亲没有做晚饭,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父亲正在阳台上吸烟,听到我开门回来,回头隔着阳台的玻璃看着我,脸色非常不善。
后来才知道老帮菜跑到我家里来跟我父母闹,说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骚扰他女儿,否则告我耍流氓。
这让我父母感到颜面扫地。他们一直自视甚高,除了有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外,处处还算优秀。现在让一个生意人(老帮菜有自己的买卖,注意,不是卖菜)指着鼻子骂,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让我非常意外也非常尴尬。我虽然非常不认同父母的生活态度,但是内心里面还是很尊重他们的,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比较洁身自爱。同时我也很清楚知识分子总有自以为是的清高,碰到这种事情,比打他们的脸都难以接受。而这种羞辱的根源,还是来自于我,他们的不争气的儿子,自以为是的儿子。
那天我真觉得自己确实不争气,给父母丢了脸。
我这个父亲现在回头看还是非常厉害,见我有些触动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用循循善诱的口气说,儿啊,不怕别人瞧不起你,最怕的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啊。
又说,你本来是人中龙,被人看成了一条虫,可千万不能真成了虫啊。
又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果报总不同,别图一时快,且看几十年。
又说,你can do the things only you think you can do!
坦白说,我以前对这些说教非常反感,一听就头疼,烦躁,不过那天,反倒都听得进去,觉得字字珠玑。后来父亲卖弄的英文,也没有让我觉得好笑,反而深受触动。
第四章
做科研有一个好处,视野比较开阔,比如对存在即合理的理解。许多初期理论的建立,出发点都是错的,但是确实也解决了许多问题,科研的一个很有意思的思路就是寻找为何错误的出发点能得到正确的结论。换句话说,送你上天堂的,往往不是上帝,而是魔鬼。
人生好像也一样。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老帮菜的生意当时崩盘了,欠了一屁股债。有个债主的儿子很喜欢我这个同桌,托人传话做媒,这让老帮菜喜出望外。不仅仅是觉得抓到了一根稻草,而且那个债主家境殷实,儿子长得也算体面,门当户对的,所以老帮菜觉得是天赐奇缘,以后自己也会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看哥这种跟一帮子老娘们一起工作只能挣三瓜两枣的,并且还干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跟他女儿交往,愤怒可想而知。
再后来我很快从居委会辞了职,父母把我送到了邻省的小姨家复读,人生从此走向了另外一条轨道。
临走前和这个同桌约着见了一面,像从前有个姑娘叫小芳一样,我们俩到河边边走边聊。当时说的话非常平淡,根本没有想像的那种哀伤,这种感觉让我难过又释然。
她把一颗小石子踢到河边的岸头,突然说,嫁谁不是嫁啊,哪有什么大差别呢。
我垂下头,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坐了下来,示意让我也坐下,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你没干过我,是不是很后悔?
这让我吃了一惊,非常诧异的看着她。
她又古怪地一笑,说,要不让你今天摸摸我的波波吧?!
我就有些不痛快,抬头看向远处,没有吭声。
她就哭了,说,自己找什么样的,好孬都认了;父母给找的主,不甘心啊
我就有些不忍,安慰她说,xx(债主的儿子)人高马大的,挺帅的。
说完了自己也有点奇怪,不知道为啥这样说。
她的哭声立刻停了,脸一紧,扭头看着我,又突然说,给我滚!
我站起身,正犹豫着滚不滚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冲我喊,操你妈,我这一辈子,就让我爸我妈和你给毁了。。。
第五章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
她的婚礼当初办得非常风光,排场很大。我的小学同学跟我叙述的时候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非常奇怪,说真没想到我这么冷漠。又说看来我是成大事的人,心狠之人。那个时候我已经考上了大学,兜子里面插上了笔,鼻子上面架起了眼镜。
我就笑笑,说,我祝她幸福。
后面听其他小学同学跟我说,那个小学同学跟别人说起我的反应,评论说,还在那里zhuangbility,皮笑肉不笑的,比便秘都难受。
她婚后半年就出问题了。她的丈夫家里算是爆发的土财主,有了俩子,就开始搞乱78遭的东西,无外乎又嫖又赌的,开始败家。这些还不可怕,玩到后面开始大发了,玩起了毒品,那个时候已经有溜冰的说法了。坑蒙拐骗不要偷,吃喝嫖赌不要抽,毒品一沾,家道败落是注定的,就看是不是家破人亡了。自然而言地,俩人很快就离婚了,引爆的一个事件是那个前夫带着一堆人在家开运动会,遭人举报后被警局全部擒获,举报人就是我这个同桌。
第六章
我出国前回了一趟家,下车的时候碰到了她,非常憔悴的样子。走在柏油路上,边走边谈,才知道她第二次离婚了,前二夫不嫖不赌就是爱酗酒,还打人,实在受不了了,只能离婚。我听到她这么说,愣在了当地,觉得她实在太不幸了。
回家第二天,心里面不晓得为什么很烦躁,吃完晚饭以后和父母出去走了走。在她家附近看见一大帮子人在围观,上前一看,原来是她父亲那个已经变得有点老的老帮菜正在破口大骂。老帮子拧着脖子红着脸冲众人嚷嚷,说,马拉个逼的,养了两个赔钱货。半年没回家,这你妈回来了,连瓶酒也没给老子买来喝,有没有天理?!
我听了以后非常受刺激,一下子激动起来,冲上去就要将老棒子打翻在地,结果被父母使劲拉住了。
第七章
几年前老板回国参加会议的时候我也搭了顺风车回家小住几天。接机的小学同学开着车一边炫耀他的车技一边大骂土共的奢侈淫靡,同时很好奇的打听美国哪个州嫖妓是合法的,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我有无尝过洋货枪感如何。我那个时候已经改邪归正回归正途了,听到这些非常反感,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正犹豫着怎么圆场呢,小学同学突然一拍我的大腿说,操,忘了告诉你了,xx做过鸡!
这个xx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老帮菜的大女儿,我的小学同桌,离婚结婚又离婚的那个。
我当时脸上的吃惊分明掩饰不住,这让他非常得意,彷佛在他意料之中。前方红灯停下来以后,他扭头看我一眼,很突兀地叹了口气,说,xx真是背运啊,得了癌症,fei癌,估计没几天了。
回到家以后跟父母搪塞了父母几句以后我立刻赶奔了医院。她没啥变化,就是愈发瘦了,或许是让病折磨的,见了我以后连客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陪她的是另外一个小学女同学,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说了。到走廊里头,我问她父母咋没来?小学女同学一撇嘴,说,俩老光棍光他妈想从女儿身上把油水榨光,哪里管她们死活呢?!我听了以后很是气愤,说我去跟他们说,毕竟是亲生女儿。小学女同学就有点为难,低下头,想了想,说,你还是小心点。去年我给他们透露xx生活艰苦什么都做,结果老头拿头撞我,老太上来撕我的嘴,再后来跑到我家去上吊,让我公公拿菜刀我婆婆拿擀面杖才赶了出去。
我就很黯然了,突然想起她妹妹咋没来?!结果女同学又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离婚了,当了人家小三,之后跟人私奔了,再也没有回来。
回去的路上我非常难过,说不出的悲伤。落日的余辉洒在人身上,我就想,她也像太阳一样,慢慢落山了,消失了。可不一样的是,她不会再重新升起来了。
我正一边黯然神伤一边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乳名。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她家楼下,老帮子正拄着拐杖遛弯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很苍老了。寒暄几句以后他问我听说你发了成大老板了。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以前吹过的牛皮。我就说其实也没啥,就那么回事。他接着问,手下又多少人马?我想了想,实验室里面现在大约有不到一百只老鼠,就说没多少,就1,2千人吧。他又追问道,现在身价不低吧?我就装作不以为然地说,不咋滴,也就几个亿吧。
然后他就感叹,说xx没有这么好的命,慧眼不识英雄。我心底升起隐隐的厌恶,想找个话头打断离开。他感觉到我的不高兴,讪讪地说,养了两个白眼狼,老二几年不着家,老大前几年还能给端屎端尿,现在有快三个月不来照顾他们了。我心里算了一下,应该是她住院以后的时间。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摇摇头,快步离开了。身后听见老帮子叹气,说,妈了个逼的,两个女儿白养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八章
晚上做梦,又回到了小学时光,我俩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很是亲密的样子。那是下午自习课的时间,老师们偷偷地躲在办公室里面打牌。她给我正在讲故事,讲的是一个落魄的青年秀才如何遭受了各种苦难奚落世态炎凉结果被富家美丽善良的千金垂爱的故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而我的眼神看着非常迷茫。其实我当时正在走神,脑海里面想的是,美丽善良的富家千金爱上的是我,我就是那个落魄的玉树临风的秀才。
梦里面一激灵,突然意识到她已经离去了,现在只是做梦而已。可是坐在我旁边梦中的她,说着美丽的千金和俊朗的秀才过着幸福的生活时,眼神里面充满了向往。想到她一生中的不幸遭遇,我心里面隐隐作痛。这个时候她轻笑一声,总结说,待他重与画眉时,细数郎轻薄。
这让我非常难过,于心不忍。
于是梦里面的我轻轻拉起了她的手,缓缓地注视着她,情真意切地低声说:相信我,从今以后,你不再会有痛苦和烦恼了。我发誓,竭尽全力要让你以后一生都幸福。
红晕涌上了她的面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柔情一片,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醒来后,发觉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Today is Friday, 明天就是周末了,偶也!好期待。
顺祝各位将军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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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同桌的你
靠。。。如此戏剧化的情节,不禁让人怀疑你在瞎编。。。。
我高中前辗转好几个地方,所以基本上已经和高中以前的同学没有任何联系。。。。
我高中前辗转好几个地方,所以基本上已经和高中以前的同学没有任何联系。。。。
aixiaoxiaoyu 写了: 2022年 8月 12日 12:55 第一章
高考完以后我在居委会工作过一段日子,大学没考上,家里面路子又不够硬,只能暂时做个过渡。我父亲安慰我说虎都有落平原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我其实感到很羞愧,作为他的儿子,其实对出人头地不感兴趣,就想着谈恋爱搞些低级乐趣,所以耽误了学习,适得其所罢了。居委会的工作其实最中我的下怀,听听各家的八卦,其中的创造力无限,总是有意外的惊喜,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
我真是超喜欢居委会的工作,可是却没想到呆了那么久。
有天我正在调解一对争吵的婆媳,殷勤地跑来跑去的给她们端茶倒水。婆婆不喝水,光瞪着大眼珠子骂(金鱼眼),马勒戈壁的我一辈子浑身上下清清白白的,可不能让你个小骚货败坏了门风。被骂做小骚货的媳妇皮肤白皙(右边颧骨上有颗很小的痣,丹凤眼,非常好看)喝了一口茶,然后冷笑一声说,听着清白姐们儿就来气,老狐狸你把全身脱光了,让大伙看看你下面是黑的还是白的?!
我差点没忍住,赶紧弯腰咳嗽一声掩饰一下。正想着怎么假意劝解而又能让婆媳俩更加自由放纵发挥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帮菜。
老帮菜的到来让我心里面一惊,预感到没有好事。我和他的大女儿正交往暧昧着呢,马上就要往更深一步发展下去了(当时只打过啵亲过嘴)。前几天有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当我准备偷偷摸摸她的波波的时候,她打开我的手说,她父母不同意我俩交往,让我赶紧想折。我还没想好对策,没想到老帮菜居然杀上门来了。
老帮菜非常直接,开门见山,打量了我一下(妈的,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又扭头看了看周围,直接表明了来意,说你俩要玩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伸出5个指头,说至少5个!
也就是50万彩礼的意思!那个年代,对一般家庭而言,基本算准天文数字了。
我当时就急了,这不是拿我打芆吗?!我虽然想女人有点饥渴,但是还没有失心疯的地步。看着老帮菜狡黠的眼神,我忍不住怒了,不客气地回答说,又不是金逼,哪能这么贵?!
说完了立马后悔了,小不忍肯定要乱大谋了。
没想到老帮菜没有发怒,微微一笑,做出一副非常体谅的神情,然后说,没钱还想日逼,哪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就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嗡嗡的。老帮菜怎么走的不晓得,反倒是刚才舌枪唇剑往回厮杀未分出胜负的俩三八笑眯眯地喝着茶,心满意足地看着我。
第二章
我和老帮菜的大女儿是小学同桌,好像应该是从二年级开始的同桌,一直到小学毕业。小学毕业以后同学们都去了不同的中学纷纷写毕业留言,她写的我写的是“天南地被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非常飘逸,还素描了两只我当时以为是鸭子的鸳鸯。我高中开始喜欢上武侠小说,读到李莫愁那段欢乐趣离别苦,才猛然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帮子虽然人品不佳,不过天赋确实有过人之处,遗传给了女儿们。我这个同桌一手好字,怎么好其实我也不清楚,写得并不齐整,但是人们都说她写的好。让我惊艳的是她两只手都能写,用老帮子的话来说,是双手能写梅花篆字。她的绘画也很出彩,美术老师非常喜欢她的作业,说她很有天分。我这个方面很差,只会画生殖器,还只会男性的(女的没见过,那个时候还很纯洁)。有次描红课画竹子,我偷偷地画一根又长又大又黑又粗的家伙,一不留神被美术老师发现了,让她一把抢了过来,粉脸通红地骂:这哪里是竹子,分明是个屎橛子!
她唱歌也好听,平常说话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四年级的时候班里音乐课上老师提议歌唱比赛,一桌一组,男女搭配。我五音不全,很少唱歌,有自知之明。没人的时候自己也偷偷吆喝着尝试过几次,哎呀,比放屁都难听。所以她问我唱什么歌的时候,我赌气说,鸡巴歌有什么好唱的?!后来她就提议唱牧羊曲,我其实心里面很想唱对面的女孩跑过来,不过还是同意了。登上讲台以后她就开始轻声哼哼一个小前奏,韵律很好。台下的女同学也有跟着小声哼哼的,这下子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从哪里插入。突然她放声唱道:
日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语音圆润,歌声清脆。而她的歌声一下子把我带到了那个环境当中,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多年以后我一直觉得那对我就是天籁之音,让我从心底深处偷偷地爱上了她。其他同学对这次歌唱也印象深刻,原因我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波波,眼神一动也没有动过。
第三章
我很喜欢大话西游这部影片,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生活着就很累了没有必要自己搞得更累的样子,而这也就是我原生家庭的氛围。我父母总是教导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说志当存高远,还说伟人不是生来伟大而是越活越伟大,这些让我非常反感。那时的我虽然不是离经叛道桀骜不驯,但是非常不能认同父母的观点。我就想轻松惬意的活着,为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普通人,追求普通人的快乐。
大话西游里面朱茵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
老帮菜找我的那天事情还没完。晚上我回家以后觉得非常不对劲,母亲没有做晚饭,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父亲正在阳台上吸烟,听到我开门回来,回头隔着阳台的玻璃看着我,脸色非常不善。
后来才知道老帮菜跑到我家里来跟我父母闹,说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骚扰他女儿,否则告我耍流氓。
这让我父母感到颜面扫地。他们一直自视甚高,除了有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外,处处还算优秀。现在让一个生意人(老帮菜有自己的买卖,注意,不是卖菜)指着鼻子骂,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让我非常意外也非常尴尬。我虽然非常不认同父母的生活态度,但是内心里面还是很尊重他们的,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比较洁身自爱。同时我也很清楚知识分子总有自以为是的清高,碰到这种事情,比打他们的脸都难以接受。而这种羞辱的根源,还是来自于我,他们的不争气的儿子,自以为是的儿子。
那天我真觉得自己确实不争气,给父母丢了脸。
我这个父亲现在回头看还是非常厉害,见我有些触动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用循循善诱的口气说,儿啊,不怕别人瞧不起你,最怕的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啊。
又说,你本来是人中龙,被人看成了一条虫,可千万不能真成了虫啊。
又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果报总不同,别图一时快,且看几十年。
又说,你can do the things only you think you can do!
坦白说,我以前对这些说教非常反感,一听就头疼,烦躁,不过那天,反倒都听得进去,觉得字字珠玑。后来父亲卖弄的英文,也没有让我觉得好笑,反而深受触动。
第四章
做科研有一个好处,视野比较开阔,比如对存在即合理的理解。许多初期理论的建立,出发点都是错的,但是确实也解决了许多问题,科研的一个很有意思的思路就是寻找为何错误的出发点能得到正确的结论。换句话说,送你上天堂的,往往不是上帝,而是魔鬼。
人生好像也一样。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老帮菜的生意当时崩盘了,欠了一屁股债。有个债主的儿子很喜欢我这个同桌,托人传话做媒,这让老帮菜喜出望外。不仅仅是觉得抓到了一根稻草,而且那个债主家境殷实,儿子长得也算体面,门当户对的,所以老帮菜觉得是天赐奇缘,以后自己也会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看哥这种跟一帮子老娘们一起工作只能挣三瓜两枣的,并且还干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跟他女儿交往,愤怒可想而知。
再后来我很快从居委会辞了职,父母把我送到了邻省的小姨家复读,人生从此走向了另外一条轨道。
临走前和这个同桌约着见了一面,像从前有个姑娘叫小芳一样,我们俩到河边边走边聊。当时说的话非常平淡,根本没有想像的那种哀伤,这种感觉让我难过又释然。
她把一颗小石子踢到河边的岸头,突然说,嫁谁不是嫁啊,哪有什么大差别呢。
我垂下头,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坐了下来,示意让我也坐下,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你没干过我,是不是很后悔?
这让我吃了一惊,非常诧异的看着她。
她又古怪地一笑,说,要不让你今天摸摸我的波波吧?!
我就有些不痛快,抬头看向远处,没有吭声。
她就哭了,说,自己找什么样的,好孬都认了;父母给找的主,不甘心啊
我就有些不忍,安慰她说,xx(债主的儿子)人高马大的,挺帅的。
说完了自己也有点奇怪,不知道为啥这样说。
她的哭声立刻停了,脸一紧,扭头看着我,又突然说,给我滚!
我站起身,正犹豫着滚不滚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冲我喊,操你妈,我这一辈子,就让我爸我妈和你给毁了。。。
第五章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
她的婚礼当初办得非常风光,排场很大。我的小学同学跟我叙述的时候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非常奇怪,说真没想到我这么冷漠。又说看来我是成大事的人,心狠之人。那个时候我已经考上了大学,兜子里面插上了笔,鼻子上面架起了眼镜。
我就笑笑,说,我祝她幸福。
后面听其他小学同学跟我说,那个小学同学跟别人说起我的反应,评论说,还在那里zhuangbility,皮笑肉不笑的,比便秘都难受。
她婚后半年就出问题了。她的丈夫家里算是爆发的土财主,有了俩子,就开始搞乱78遭的东西,无外乎又嫖又赌的,开始败家。这些还不可怕,玩到后面开始大发了,玩起了毒品,那个时候已经有溜冰的说法了。坑蒙拐骗不要偷,吃喝嫖赌不要抽,毒品一沾,家道败落是注定的,就看是不是家破人亡了。自然而言地,俩人很快就离婚了,引爆的一个事件是那个前夫带着一堆人在家开运动会,遭人举报后被警局全部擒获,举报人就是我这个同桌。
第六章
我出国前回了一趟家,下车的时候碰到了她,非常憔悴的样子。走在柏油路上,边走边谈,才知道她第二次离婚了,前二夫不嫖不赌就是爱酗酒,还打人,实在受不了了,只能离婚。我听到她这么说,愣在了当地,觉得她实在太不幸了。
回家第二天,心里面不晓得为什么很烦躁,吃完晚饭以后和父母出去走了走。在她家附近看见一大帮子人在围观,上前一看,原来是她父亲那个已经变得有点老的老帮菜正在破口大骂。老帮子拧着脖子红着脸冲众人嚷嚷,说,马拉个逼的,养了两个赔钱货。半年没回家,这你妈回来了,连瓶酒也没给老子买来喝,有没有天理?!
我听了以后非常受刺激,一下子激动起来,冲上去就要将老棒子打翻在地,结果被父母使劲拉住了。
第七章
几年前老板回国参加会议的时候我也搭了顺风车回家小住几天。接机的小学同学开着车一边炫耀他的车技一边大骂土共的奢侈淫靡,同时很好奇的打听美国哪个州嫖妓是合法的,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我有无尝过洋货枪感如何。我那个时候已经改邪归正回归正途了,听到这些非常反感,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正犹豫着怎么圆场呢,小学同学突然一拍我的大腿说,操,忘了告诉你了,xx做过鸡!
这个xx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老帮菜的大女儿,我的小学同桌,离婚结婚又离婚的那个。
我当时脸上的吃惊分明掩饰不住,这让他非常得意,彷佛在他意料之中。前方红灯停下来以后,他扭头看我一眼,很突兀地叹了口气,说,xx真是背运啊,得了癌症,fei癌,估计没几天了。
回到家以后跟父母搪塞了父母几句以后我立刻赶奔了医院。她没啥变化,就是愈发瘦了,或许是让病折磨的,见了我以后连客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陪她的是另外一个小学女同学,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说了。到走廊里头,我问她父母咋没来?小学女同学一撇嘴,说,俩老光棍光他妈想从女儿身上把油水榨光,哪里管她们死活呢?!我听了以后很是气愤,说我去跟他们说,毕竟是亲生女儿。小学女同学就有点为难,低下头,想了想,说,你还是小心点。去年我给他们透露xx生活艰苦什么都做,结果老头拿头撞我,老太上来撕我的嘴,再后来跑到我家去上吊,让我公公拿菜刀我婆婆拿擀面杖才赶了出去。
我就很黯然了,突然想起她妹妹咋没来?!结果女同学又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离婚了,当了人家小三,之后跟人私奔了,再也没有回来。
回去的路上我非常难过,说不出的悲伤。落日的余辉洒在人身上,我就想,她也像太阳一样,慢慢落山了,消失了。可不一样的是,她不会再重新升起来了。
我正一边黯然神伤一边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乳名。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她家楼下,老帮子正拄着拐杖遛弯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很苍老了。寒暄几句以后他问我听说你发了成大老板了。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以前吹过的牛皮。我就说其实也没啥,就那么回事。他接着问,手下又多少人马?我想了想,实验室里面现在大约有不到一百只老鼠,就说没多少,就1,2千人吧。他又追问道,现在身价不低吧?我就装作不以为然地说,不咋滴,也就几个亿吧。
然后他就感叹,说xx没有这么好的命,慧眼不识英雄。我心底升起隐隐的厌恶,想找个话头打断离开。他感觉到我的不高兴,讪讪地说,养了两个白眼狼,老二几年不着家,老大前几年还能给端屎端尿,现在有快三个月不来照顾他们了。我心里算了一下,应该是她住院以后的时间。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摇摇头,快步离开了。身后听见老帮子叹气,说,妈了个逼的,两个女儿白养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八章
晚上做梦,又回到了小学时光,我俩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很是亲密的样子。那是下午自习课的时间,老师们偷偷地躲在办公室里面打牌。她给我正在讲故事,讲的是一个落魄的青年秀才如何遭受了各种苦难奚落世态炎凉结果被富家美丽善良的千金垂爱的故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而我的眼神看着非常迷茫。其实我当时正在走神,脑海里面想的是,美丽善良的富家千金爱上的是我,我就是那个落魄的玉树临风的秀才。
梦里面一激灵,突然意识到她已经离去了,现在只是做梦而已。可是坐在我旁边梦中的她,说着美丽的千金和俊朗的秀才过着幸福的生活时,眼神里面充满了向往。想到她一生中的不幸遭遇,我心里面隐隐作痛。这个时候她轻笑一声,总结说,待他重与画眉时,细数郎轻薄。
这让我非常难过,于心不忍。
于是梦里面的我轻轻拉起了她的手,缓缓地注视着她,情真意切地低声说:相信我,从今以后,你不再会有痛苦和烦恼了。我发誓,竭尽全力要让你以后一生都幸福。
红晕涌上了她的面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柔情一片,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醒来后,发觉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Today is Friday, 明天就是周末了,偶也!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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