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是我的温柔呀
洛杉矶的阳光总是这样不留情面地洒在每一寸土地上.
今天早晨，我正在厨房里熬一锅白粥. 放了几颗红枣. 几片生姜. 一点陈皮. 这些都是从中国城买来的，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怀旧'味道.粥在咕嘟咕嘟地冒泡，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邮递员，或者是那个偶尔会来敲门推销保险的墨西哥小伙子. 打开门，却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一个高大的白人，一个娇小的亚裔女性.
'有人投诉说你家的味道...' 白人警察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愣住了.
'什么味道!'
'做饭的味道.' 那个亚裔女警察接过话茬，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
洛杉矶啊洛杉矶. 这个城市什么都有. 墨西哥餐厅. 泰国菜. 意大利面. 汉堡包. 但是一碗中国粥的香味，竟然成了'公害'.
我邀请他们进来.
厨房里，那锅粥还在安静地冒着热气. 警察们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味道...' 白人警察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那个亚裔女警察走得更近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妈妈也是这样熬粥的.'
三个人站在那里. 沉默. 温暖. 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谁投诉的!' 我问.'隔壁的老太太.' 白人警察耸耸肩，'她说这味道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好的回忆.
我想起了那个老太太. 金发. 瘦削. 总是穿着碎花裙子在院子里浇花. 我们偶尔在信箱旁碰见，她会礼貌地点头，但眼神里总有一种'距离'.'你们要尝尝吗!' 我问警察们.两个人对视一眼. 白人警察笑了,'我们还在值班...''但是，' 女警察补充道，'我们可以告诉那位老太太，这里没有任何违法行为.'没有违法行为.多么'官方'的说法. 但是在这个时刻，这几个字听起来却格外温暖.他们走了之后，我继续熬我的粥.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照在白色的碗上. 照在冒着热气的粥面上. 也照在我的脸上.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在上海的时候. 邻居们总是会在楼道里交换食物. 张家的咸菜. 李家的汤圆. 王家的红烧肉. 那时候，食物的香味是'共享'的. 是'连接'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纽带.而现在，在这个叫做洛杉矶的城市里，一碗粥的香味居然需要警察来'鉴定'是否合法.但是那两个警察的反应让我明白了什么.食物. 记忆. 家乡. 这些东西是没有国界的. 当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的时候，它唤醒的不仅仅是味蕾，更是深藏在心底的那些最'柔软'的部分.我盛了一碗粥. 加了一点咸菜. 一个咸鸭蛋.坐在窗边慢慢地喝.外面，洛杉矶依然是洛杉矶. 车水马龙. 阳光普照. 每个人都在赶路，去向不同的目的地.但是在这个小小的厨房里，在这碗热腾腾的粥面前，我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稳'.不管别人怎么想. 不管邻居如何投诉. 不管这个城市如何'冷漠'.我还是会继续熬我的粥. 放我的红枣. 我的生姜. 我的陈皮.因为这是我的'生活'. 我的'记忆'. 我的'家'.即使在异乡.即使被人'投诉'.即使需要警察来证明我的'无罪'.粥还是粥. 香还是香. 家还是家.这就够了.
转，生活在洛杉矶｜邻居举报我家做饭太香，警察上门后的反应让我震惊
版主： 牛河梁
